张牧石给人生路给己生路 淡然视物成就他人

张牧石先生与张伯驹先生。

张牧石先生与天津书画家唐云来、王正升、韩嘉祥、况瑞峰、张运河。

张牧石先生与弟子们在一起。

张牧石夫妇合影。

张牧石先生次女、天津政协书画研究会理事张秀颖。

　　近些年，网络上不断出现张伯驹与张牧石之间的一些信札、诗词唱和的真迹，张牧石与张伯驹友情的话题也不断见诸报端，人们这才知道，张牧石先生的生平中还有如此深厚的“矿藏”，从而引发一些对张牧石有关遗物遗作的收藏热。

　　曾经有作者撰文说：“可惜的是，其晚年时，章士钊、张伯驹、俞平伯、黄君坦、萧劳、夏承焘、周汝昌等众多著名学者、诗人、书画家写给他的信札、诗稿等珍贵资料不知何故从家中流出，散落民间，再也无缘聚在一起，为研究张牧石的生平与艺术留下了无法弥补的遗憾。”笔者与张牧石先生是忘年交，经常问教于张老文字学、书法和诗词等，在与张老及其女儿张秀颖女士的多年交往中，得知一些缘由。

　　上世纪80年代，有一个民间收藏者慕名来津敲开张老的家门，讲明来意，说想收集张老家中留着的旧书信，因为自己非常喜欢这样的东西。张牧石连想都没有多想，从床底下拖出一大麻袋旧书信，都是他与亲朋好友过往信件，其中有很多是名人书信。没等来人拖走麻袋，他又从杂物中抽出一堆，说这里还有一些。那人连声说“谢谢”，然后问张牧石先生多少钱。张牧石先生却连连摆手说：“不用不用，你喜欢就拿走，只是一定要好好保存。很多老先生已经不在世了，都是很珍贵的资料。我事多，不能好好整理出来，希望你珍惜保留好了。”来人很感动，再三道谢后扛走麻袋。不久，那人到张牧石先生家聊天，说他拿着其中几封信，居然有资格加入了收藏家协会。书信没有变成回炉纸浆，却成了有价值的文物，去留有主，成就了一名收藏家，张牧石先生没有感到后悔，反而高兴地祝贺他。

　　此前，1975年，一名外地来的收藏者慕名而来，要张牧石家的老信封上的邮票。张牧石想了想，他欣然起身在一个柜子里将一捆信拿了出来。说都在这里了，你看哪些有用就拿去吧。那人小心翼翼地打开，一封一封地看，边挑拣，边用剪刀将信封上盖有邮戳的邮票剪下来。张牧石在一旁帮他，还叫来女儿张秀颖也拿着把剪子帮那人剪下邮票。在剪邮票的过程中，爷俩儿兴致勃勃，但也觉得很纳闷，来人要这么多“没有用”的旧信封上的老邮票干吗？那人把剪下的一堆老邮票装在袋子里，连说“谢谢”，便告辞了。过了一段时间，那人又来了，告诉张牧石，他拿着其中几张邮票到上海的拍卖会上拍卖，发了大财了。回来后拿着那笔钱，买了房子，还娶了媳妇。张牧石十分高兴，连声说“祝贺祝贺”。

　　时光荏苒，当人们逐渐认识到这些名人家中“废品”的价值后，一些搞收藏的人开始在社会上倾力搜集和收藏。女儿张秀颖也注意到了父亲与友人书信这一不可估量的价值，有时一想起这些信件散失的情景，心里总感觉不是滋味。张牧石却淡然笑笑说：“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东西给了人家，就是人家的了，人家怎么处理是人家的事，我们不能反悔和后悔。给人生路，与人方便，就是给己方便，给己生路。我们现在日子过得不是好好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