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胸有理，露乳无罪

文 | 八姑娘

总看见网上，为公共场合奶娃这件事争论，支持者觉得，喂奶天经地义，干嘛遮遮掩掩；反对者觉得，公共场合，又不是自家卧室……这个事情，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本姑娘不做评论……不过吧，这个事情确实让我想到了艺术史上，确实有一个题材，叫做Nursing Madonna，翻译过来呢，叫哺乳圣母，早已有之，估计她应该是最好意思当着众人母乳的妈妈了吧。

下面按照年代，大概看一下，可以看出来艺术风格的变化哦——

先普及一下下，文艺复兴是欧洲14到17世纪的事情，看着这些画呢，就可以感受到，呀！从儿童画到成人画的了。看是的人比例不对，然后人像看着越来越舒服；开始呢，重要的人画的也比不重要的人画的大大大好多——这些都很像小朋友的画法，注意到什么，就画什么，而且还得画的特别大！

1270年——这会儿还是中世纪，基督教文化地位最最最重要——看看圣母耶稣是不是在画中间，而且还最大；这个人的比例，胸的位置我就不吐槽了哈，这个就是那时候的风格——

“Virgin and Child Enthroned with Saints Leonard and Peter,” c. 1270.

娃能这么抓着胸……这孩子怎么着得一岁了吧……

Taddeo di Bartolo, c. 1395.

插一句，这圣母都披着蓝袍子，为嘛啊？因为那会儿的蓝色（ultramarine blue）最贵。就好比，佛像要鎏金，佛经要用金字抄……一个道理。那时候的画，画上谁穿蓝色，谁就是老大，谁就牛波一。再看下面这张——

Rogier van der Weyden，Virgin and Child Enthroned，约1430-32，

下面这张是扬·凡·艾克的，（之前八过他，油画鼻祖，炒鸡学霸，引领时尚，风靡全球）。他的特点，就是天上的人，全都是设计师高级手工定制的、全球唯一的限量版珠宝首饰、高定服装。头上戴的，身上批的，还有后面的织物设计，精细度绝对得手动点赞啊！

扬·凡·艾克，Lucca Madonna，1436
现藏于德国施泰德艺术馆

据说这张画上的圣母，是理查七世的情妇阿涅丝·索蕾（Agnès Sorel），号称是法国最美的人。说这个英法战争最后是理查七世打赢了，就是跟这位美女的激励有着相当大的关系（为嘛中国的皇帝一沉迷女色，就败家败国的……你看看人家 ⊙﹏⊙|||） 这幅画等哪天，咱单独八啊

Jean Fouque， Melun Diptych，Virgin and Child Surrounded by Angels，c 1452
让·富凯，墨伦对折画，天使围绕着的圣母圣子，大约1452，现藏于皇家安特卫普美术馆

中世纪的时候，有钱人家的太太，不自己喂奶，人家找的是奶妈；就跟咱那清宫剧里，有个嬷嬷什么的，是不是还总提醒一句，说当今圣上是吃的我的奶长大的……扯远了，因为她是圣母，所以她自己喂奶跟地球人还是不太一样的，看之前的几幅画，圣母都是坐在一个倍儿高级的座上喂奶——虽然看着不老舒服的吧。

下面这张，还有再下面达·芬奇的，都是家里的场景了，这就是进步——神不再是高高在上了，慢慢地生活化了——这个就是文艺复兴的核心——人文主义思想：说白了，就是神不在是老大了，人才是老大！

Follower of Robert Campin，The Virgin and Child before a Firescreen，c 1440
炉前的圣母子，约1440，现藏于伦敦国家美术馆

看下面达·芬奇这张，不再是宝座上那个浑身珠光宝气的圣母了，而是一个活生生的妈妈在那奶娃，目光慈祥，小耶稣也是眼神迷离，就是吃着奶，快睡着了的样子，有没有！！
而且这衣服太高级了——扒开就是胸啊，想想看，现在的哺乳胸罩都弱爆了！

有史学家根据这张画指出，估计那会儿的佛罗伦萨应，对于母乳喂养这件事很开明吧……然后，《卫报》的亲子专栏作家就说了，比现在的人开明多了！

Da Vinci，Madonna Litta，c 1490， the Hermitage Museum, Saint Petersburg
达·芬奇，哺乳圣母，大约1490，现藏于俄罗斯圣彼得堡埃尔米塔日博物馆

看下面这张，1714年的，圣母完完全全没有高高在上的感觉了，画的人物也更加接近真人了……文艺复兴发展了两三个世纪了，到这个时候，也已经研究的差不多了。

Adriaen van der Werff, Holy Family, 1714

还得强调一下，画这些画的目的可不是为了宣传“母乳喂养好”的，这个是为了强调上帝与人类的联系，为什么这么说呢？上帝的儿子吃的是人奶长大的啊，就好像耶稣的伤是为人类儿留的啊……这关系，多近，多铁啊！

还有一点，为嘛这么好意思喂奶呢？因为奶有种说法叫做“加工过的血（processed blood）”，圣母的奶的，从某种程度来说，和耶稣之血扮演了相同的角色。所以露着胸喂奶，没嘛脸红的。那是救世主的血啊！！！

所以呢，圣母的血，有奇效，比如——

下面这张是给圣伯尔纳铎（Saint Bernard，1090年－1153年）治眼病的，据说，就好了！可神奇呢！

Creator:Master I. A. M. of Zwolle - Henk van Os. “The Culture of Prayer,” from The Art of Devotion in the Late Middle Ages and Europe, 1300-1500.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1994: 52-85

说这位圣伯尔纳铎特别虔诚，特别信圣母，为嘛呢？相传有一次，他在圣母面前祈祷，说“显灵吧”，然后圣母就喷了他一嘴的奶 ⊙﹏⊙

Alonso Cano， 1650

上面这幅画是1650年的，有没有觉得，这个时候的人已经很像真的人了，什么光线啊，比例啊，都看的懂了。

其实喂奶最豪放的，在我心中排第一的，其实是她——赫拉，就是宙斯他媳妇儿。

怎么看出来这喂奶的是赫拉？她旁边站的是孔雀……差距题外话……赫拉的一生，就是和宙斯及其小三斗智斗勇的一生 ╮(╯▽╰)╭ 孔雀尾巴上的羽毛，是百眼巨人的眼睛，赫拉让百眼巨人去看着宙斯的一位小三，然后百眼巨人不行遇难，然后赫拉就把他的眼睛都镶在孔雀尾巴上了。

丁托列托（Tintoretto），银河的诞生，大约1575，现藏于伦敦国家美术馆 6号房

意大利文艺复兴晚期最后一位伟大的画家，威尼斯画派的“三杰”之一。

鲁本斯，银河的起源，1636

鲁本斯是巴洛克的代表画家，巴洛克人体动势生动大胆，色彩明快，强调光影变化，比文艺复兴时代画家还要更强调人文意识。看看这赫拉这肚子，这腿，都扭成啥样了，多大胆啊！人的皮肤白皙，后面金光闪闪，还有红布，宇宙、云的背景，色彩多明快啊！赫拉明显自带发光效果出场啊，这绝对有光影效果。

然后赫拉为嘛喷奶了呢，是因为他给这个宙斯的私生子赫拉克勒斯喂奶，（宙斯啊宙斯，你这是惹了多少事啊 ╮(╯▽╰)╭）。赫拉也是被雅典娜骗了，才给这个孩子喂奶的，赫拉之前一直想整死这娃。这娃也不是省油的灯，吃着吃着就给赫拉来了一口，赫拉疼啊，把孩子推开……于是，奶喷的哪都是……这就是银河的起源……要不英文的银河叫Milky Way——就是一条奶路啊……赫拉绝对是全宇宙喂奶第一人啊！

文 | 八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