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维群：二月二说天津人“龙情结”

朱森林 漫画

姜维群

凡是华人，皆有龙的情结，曾采访过外国人，问他们看到龙的图形什么感觉？他们回答第一印象是不可爱，不好看。但是中国人看龙，觉得威武威风，甚至感觉有威严有威力。实际上这就是藏在东方民族心里的“龙情结”。

那么天津人是怎样的“龙情结”呢？

龙是百虫之长，就像老虎是兽中王一样，老虎是放大版的猫，龙也是最大化的一个虫。试想，弄一个仿真版的龙出来，一条肉乎乎的上面长满鳞片的蟒身，还有四条腿，脑袋上凸出来两只眼，还长着须子顶着角，恐怖吧？

这般模样的龙人们畏惧它是肯定的了，但怎么还敬拜供拜呢？因为龙能兴云致雨能遏止水灾。天津是九河下梢，经常闹大水，不说远的，只说1900年至1948年，天津发生6次大水灾，即1912年、1917年、1924年、1929年、1937年和1939年。京津冀的河中水都由此入海，河海集于一地，龙管着水，所以天津人的“龙情结”比较而言还是很重的。

天津河道多、水坑多、湿地多，所以地名就占了一个“水”。水多必借水之利，最早是北宋时期，科学家沈括在《梦溪笔谈》中谈到，宋军与辽军作战，就利用了海口湿地的“深不可舟行，浅不可步涉”，就是说，水深处因为水浅不能行船；水浅处人涉水还过不去。学者张仲曾经考据，沈括说的“东尽沧州泥枯海口，凡是八百里”，“泥枯”就是现在的“泥沽”的转音，泥沽二字让人看到了水。

水多易成患，神话哪吒闹海天津是“实际发生地”，如陈塘庄被附会为哪吒父亲李靖镇守的陈塘关，哪吒闹海的传说一直围绕在陈塘庄和三岔河口一带。不过哪吒闹海是一个反叛的故事，一个童子戏弄龙不说，还骑在龙背上用乾坤圈把龙打得不亦乐乎。但这也可以算作天津人的“龙情结”。

人们供拜龙因为龙有治旱魃除水患的法力，据《津门杂记》载，天津在西门外和北门外各有龙王庙一座，和市区遍布的关帝庙相比真的不多。但是有关“秃尾巴老李”的传说却见证了天津人心里这条尽职尽责有情有义的龙。

天津有“六月二十八，秃尾巴老李回家”的说法，是说每年这一天这只“秃尾巴老李”龙给妈妈上坟，往往这一天天津下雨。这龙是一个没结婚的女子产下的一条黑蛇，后来长大成了黑龙。这一年因为长时间天旱无雨，这个黑龙打败了旱魔，不想被门掩掉了尾巴尖，才有了这个绰号。从这里可以读到天津人对黑龙精神的赞许，天津水上公园的青龙潭就是这个故事的发生地。

天津市个福地，也曾借过龙的光。1878年7月24日天津发行了我国有史以来第一枚邮票“大龙邮票”，上面图案是以五爪大龙的形象作为图案，分黄、红、绿三色。从此，中国龙通过邮票走向世界，天津也成了大清政府的开放重地。

“二月二”，天津人对龙有着解不开的情结，龙是百虫之长，也是古代图腾的承袭赓延，二月二龙抬头的说法尤其契合了现代人的心理，春天阳气升腾万物生机勃发，树借春风人借龙势，“龙抬头”来一个一飞冲天，来一个百业发达，来一个事业腾飞。语义吉祥，亢龙飞天，这或许是“二月二”最让天津人心仪向往的“龙情结”。（姜维群 著名文化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