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水乡的艺术乌托邦野心 乌镇模式能否成功复制

　　天津美术网讯 乌镇“乌托邦/异托邦“艺术展中放置在水上剧院的弗洛伦泰因·霍夫曼作品《锦鲤》 图片：Jing Daily

　　曾经孕育了诸如茅盾、木心等诸多近现代文人的江南水乡小镇乌镇，现在成为了喜欢自拍的中产阶级聚集 的地方。不过，在这里最近举办的艺术展“乌托邦/异托邦“汇集了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艾未未等诸多艺术界超级明星，欲将这个小镇升级打造为一个吸引更多 高层次的访客的艺术中心。

　　3月37日，将全球40多位顶尖艺术家汇聚一堂的艺术展“乌托邦/异托邦“在乌镇开幕，其中有12 件作品是为此次展览量身定制的。此次展览中展出的艺术家包括荒木经惟（Araki Nobuyoshi）、陈志光、程大鹏、崔有让（Choe U-Ram）、理查德·迪肯（Richard Deacon）、奥拉维尔·埃利亚松（Olafur Eliasson）、徐冰、罗曼·西格纳（Roman Signer）等诸多明星艺术家。他们的作品除了在北栅丝厂的大型空间内展出之外，还遍布乌镇西栅的户外景区。除了开幕恰到好处地让参加香港巴塞尔艺术展 的艺术界精英搭上了时间的顺风车，这个展览上还有众多的艺术界重量级人物到场，其中包括了首席策展人冯博一、大藏家乌里·希格（Uli Sigg）、罗马MaXXi总监侯瀚如以及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馆长田霏宇在内的诸多展览艺术委员会成员。

　　策展人邀请国际大咖“无所不用其极“

　　这个乌镇的展览，是60后的策展人冯博一从2013年就开始策划。在此前接受《青年时报》采访时，他曾说，“在基于传统背景下探索在文化和产业之间建构新的生态链，并使其成为历史古镇成功活化的代表“是符合强烈的乌托邦色彩的。

　　策展人的眼界、人脉以及落实程度对乌镇这个在艺术领域有野心的地方是绝对关键的。这也大费了乌镇景 区总规划师和展览主席陈向宏很多周章，最终选定的冯博一也交出了令人满意的答卷。首先是国际艺术界大牌的参与，还要考虑到在国内的知名度和观众的接受度。 人脉很广的冯博一也是下了很大功夫，在邀请方式上几乎“无所不用其极“；其二就是要求展览上不要有“晦涩难懂的作品”。

　　对于国际大牌艺术家和其作品的追求，并非是简单追求“国际化“如此简单，这也是北上广一线城市以外的小地方能够短时间内谋求最大关注和影响力，达到目的的最直接方式。

　　其实对乌镇而言，这个追求并不显得突兀。从2013年5月起，由赖声川、黄磊、孟京辉共同发起的 “乌镇戏剧节“虽然仅仅才开始两年，但是却引起了国内外高度关注和好评，也让外界对其成为与英国爱丁堡、法国阿维尼翁这样的国际性戏剧节齐名抱有信心。此 外，G30会议、世界央行行长会议、世界互联网大会选址乌镇，也让其成功转型为一个“世界智慧小镇”。

　　若模式可以复制，浑然天成的条件能否复制？

　　乌镇是中国南方最具人气的古镇之一。除了耗费大量精力将运河沿岸的明清建筑修复而营造出的诗情画意 之外，由于距离上海只有两个小时的车程，在文化乌镇股份有限公司的打造下，乌镇已然成为了最受欢迎的旅游景点之一。除了对建筑进行修复之外，这家公司还对 乌镇的酒店、餐饮以及购物场所进行了相应的旅游化开发。在这次展览之前五个月，由大牌建筑师设计的木心美术馆也刚刚开幕。除此之外，乌镇戏剧节也吸引了诸如李安这样的国际级人物的参与。

　　艺术家陈丹青曾经在媒体专访时表示陈向宏对于乌镇的决定性作用。陈向宏土生土长在乌镇，1999年 回到乌镇进行开发，是乌镇保护开发的领军人物。他以超前的理念造出了“乌镇模式“这样的说法。从观光小镇到度假小镇再到文化小镇，陈向宏自己认为，已经跳 出了旅游概念。依托上海和长三角的地缘优势，其规划与国家发展版图中“一代一路”“长江经济带“等区域发展战略不谋而合，娴熟地举办顶级国际会务活动，另 辟蹊径办相对小众的戏剧节和当代艺术节。除了“人和”，乌镇的 “地利“与“天时”也被看做难得的浑然天成。

　　在这样的一个大背景和成功的前期铺垫下，与相似的小镇和二线城市比较，乌镇的目标可以放得更高。

　　首席策展人冯博一说，将乌镇打造成艺术与文化的中心，是为了能够吸引精英层次的访客。在开幕的新闻 发布会上，他提到，乌镇对于艺术的关注不仅仅是为了让现在的访客了解艺术，也是为了吸引更多“时尚、有趣的年轻人“。通过“文化精英与艺术家”，他说， “乌镇会变成一个越来越有文化的地方，并在这里孕育新的知识。“

　　中国自拍泛滥的旅游文化中，这个艺术展是乌镇自发自觉的一个转折点

　　策展人王晓松说，“乌托邦“的展览主题是根据乌镇的旅游景点的概念设置的。他在文章中写道，有着如画风景的乌镇对于游客们来说是一个“纯粹的‘乌托邦‘”。

　　围绕着这一主题，展览的大部分作品都陈列在距离主售票处不远的经过改造的北栅丝厂的工业空间内。重 量级作品包括了艾未未的大型装置新作《彩色房间》——这是将从中国南方收集来的就建筑结构刷上明亮的色彩之后组装而成的；宋冬占地100平方米的《街广 场》则是“缩小版的北京天安门广场“。

　　虽然北栅丝厂并不是前来乌镇的游客最常去的地方，但是游客们也肯定不会错过在西栅风景区的各种户外 装置。王晓松写道，位于西栅景区的艺术作品是“这个展览实验性的一面“。这个区域当中的装置当中包括了以“大黄鸭”闻名的荷兰艺术家弗洛伦泰因·霍夫曼 （Florentijin Hofman）的作品。这个名为《锦鲤》（Floating Fish）的作品是使用儿童嬉水的浮板制作的，而灵感则来自于乌镇水域中的锦鲤。美国艺术家安·汉密尔顿（Ann Hamilton）则将这里的传统戏院变成了一间纺织厂，在作品的介绍当中写道，这是为了让人们“重新认识“、“重新考量生命当中的工作的结构价值”。

　　对于中国自拍泛滥的旅游文化环境来说，此次艺术展是乌镇自发自觉的一个转折点。王晓松写道：“和众 多其他旅游‘景点‘一样，乌镇的西栅景区需要门票。“他说：“由数码相片和智能手机摄像头所传递出的信息，定义了当代的旅游与观光，”他说，微信上的分享 “仪式“变成了“最终的表达”。他指出，乌镇是这一现象“在中国的极端“案例，称“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应该怎样理解当下的人们以‘休闲’的名义聚集在遍布 全国的旅游景点的状况？”

　　艺术家宋冬说，乌镇的文化发展也许会在游客“扎堆“的情况下改变访客的构成，使之向精英化靠近。他 曾经在一个中文访谈里谈到：“在未来，会有更多的文化人到这里创作艺术，或者甚至住在这里。”但是目前，他指出，“只有两种人住在乌镇：游客和为游客服务 的人。不过，难道不应该有第三种人吗？这里应该有真正喜欢住在这里的本地人，他们可以为乌镇的文化做贡献。我觉得终有一天这些都会成为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