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画也非画——担当艺术成就论略

　　五、担当的传人

　　担当的传人并不多，这也是虽然担当画艺精湛，但却并没有在云南地区形成一个画派和在画坛上具有广泛影响的重要原因。

　　就笔者所掌握的资料，担当的传人在书画方面有朱昂，佛学方面则有广厦和广瓜。

　　朱昂其实是担当的外甥，初名源，字子眉。孙可望入云南时，朱氏全家罹难，遂至鸡足山从担当为僧（释名把茅），同时向担当学习诗、画；乱定后还俗，改名昂。朱昂工诗，善画山水，著有《借庵诗草》三卷。

　　朱昂的山水画虽然胎息于担当，但却并未拘泥于担当的笔墨。他的传世作品也是极少，笔者所见有《休闲罗汉图》扇面和《水墨山水图》轴。前者乃画一罗汉和小童坐于松树下歇脚的情形，所画人物线条用淡墨勾勒，不事渲染但神态自足；所绘古松遒劲挺拔，笔意苍古。作者又题“尊者人难识，画出似不似。眉横眼又乌，鼻孔撩天直。东土礼二三，西天尊四七。若问真姓名，不动仍归一。仍归一，捏出虚空汁”，表现出一个不拘形骸的得道高僧形象。后者乃描绘高山流水的壮观景象，从作者的题诗也可以看出动笔之初衷：“提琴携酒遇相知，恰好移情在此时。若待明彩才有意，高山流水也凄其。”该图用笔细腻，构思缜密，所绘人物、树木及高山流水均能得其形与神。两画与担当作品相同之处在于用墨的技巧，最大的区别在于意境的不同。担当作品大多抒写胸中块垒，能将自己心中郁积的冷寂、幽怨及其愿望通过笔墨传递出来，所以作品（尤其是晚期）大多呈现出一种枯寂、荒寒与无奈的情愫，行笔也极为放纵，无拘无碍、洒脱自然。朱昂则不同：作品还停留在担当早期所营造的意境中，在部分重复别人笔墨的同时更着重于对“物”之形的刻画。一直以来，朱昂都是作为担当的附属而存在于美术史上，也就是这个原因。

　　广厦，号广雪，安宁州人。其俗姓沈，因亲亡家破，遇担当和尚，遂薙染从游；入水目山，参无住和尚受戒法；后再随担当入鸡足山和斑山，及至担当圆寂。担当逝后，广厦乞铭于冯甦，并为担当撰《塔志铭》，建塔于苍山佛顶峰下。因为这个事迹，广厦名声在外，几乎研究担当的人都知其人。

　　广瓜，号绵绵，事迹不详，仅知其“气宇孤清，不亲权贵”。《梅溪度语》称其名号乃担当先师所命。另有山僧为其作偈语曰：“羡尔精勤广植园，园中瓜已结绵绵。甜的彻蒂甜如蜜，苦者和根苦似莲。莫把甜的唤作苦，休将苦者认为甜。直须一一亲尝过，免得遭他当面瞒。”

　　此外，担当一门尚有长女唐素蕙和堂弟唐华。唐素蕙九岁即能赋诗，博通书史；鼎革之难，投井以殉，世人叹之。唐华，字六湛，号南岩居士，明季诸生，明亡后隐居不求仕进，著有《秋雨轩咏草》，卒年六十余。二人虽然和担当没有明显的传承关系，但因与担当关系特殊，姑且存此备考。